《建國史話》 第112集：李將軍向軍隊投降

1865年4月18號，美國打了四年的南北戰爭終於進入尾聲。北方部隊的格蘭特將軍把羅伯特·李率領的南軍部隊從維吉尼亞的里士滿和彼得斯堡趕走，在接下來的一周裡乘勝追擊，圍追堵截。

羅伯特·李率部西退。疲憊不堪、飢腸轆轆的南軍士兵試圖向南，到卡羅萊納去尋找安全，可無論怎麼走，就是逃不出北方軍的包圍圈。終於，4月8號星期六，羅伯特李的部隊無處可逃了，西進之路被阿普馬托克斯站的北軍死死堵住。隔天早上，羅伯特·李將軍突圍失敗，除了投降以外，已經別無選擇。羅伯特李給格蘭特傳信，要跟他見面，交涉投降條件。幾個小時後，格蘭特騎馬來到一個叫阿普馬托克斯法院的鎮子。

羅伯特李在一個名叫馬克林的人家恭候。看到格蘭特進門，他起身迎接。格蘭特看起來根本不像是統帥北軍所有人馬的偉大的軍事指揮官，他穿著簡樸，軍裝跟小兵沒什麼兩樣，戰靴和褲子上都是泥不說，藍大衣也是髒乎乎、皺巴巴的，只有肩上三顆金星，能看出他是北軍最高將領。

羅伯特李則穿著整齊，漂亮的灰大衣外面繫著一條紅腰帶，腰間還戴著一把鑲著象牙的銀劍。兩位將軍握手致意。格蘭特說：“我以前見過你一次，李將軍，我們一起在墨西哥打過仗。我永遠忘不了你的樣子，在哪兒都能認出你來。”羅伯特·李回答說，“沒錯，我知道見過你，總想回憶起你的樣子，可就是一點兒也想不起來。”

格蘭特繼續回憶他們在墨西哥戰爭中一起打仗的情形。他後來承認，這樣做是因為他不知道該怎樣把話題轉向投降一事。倆人聊了一會兒天兒後，羅伯特·李終於說：“格蘭特將軍，我想，我們見面的目的大家都很清楚，我要求見你，是想知道，我們投降，你有哪些條件。”

格蘭特回答說：「我的條件跟我先前給你信中提出的一樣。那就是，投降將士不得重新拿起武器，你們的所有武器和裝備都是我們的戰利品。」羅伯特李說，這些條件都在他的預料之中。他要格蘭特把條件寫在紙上，他好簽字。格蘭特回答說：“那好，我把它們寫下來。”

格蘭特只用幾分鐘就寫好了投降議定書，在此期間，他只抬過一次頭。當時，他正好寫道「武器、大砲和公共財產一律由北方軍接管。」格蘭特停下筆，看了一眼羅伯特李身上的佩劍。

他心想，絕不能繳獲這把劍，傷害李將軍的自尊心。於是在後面補充道：“不包括軍官身上佩帶的武器、馬匹和其它私人財產。所有將士都可以返回家園，只要遵守投降議定書裡的規定，遵守當地法律，就不會受到政府的騷擾。”

羅伯特李仔細讀過後，格蘭特問他有沒有意見。

羅伯特李沉默片刻後說：「只有一件事。我們的騎兵和砲兵的戰馬都是自己的，我想知道他們是否可以保留自己的馬匹。」格蘭特說：「根據議定書的規定是不行的，只有軍官可以保留私人財產。」羅伯特李回答說：「對，我也看到議定書上是不行的，上面寫得很明確。」

在此之前，羅伯特李的臉上一直沒有表情。但是片刻間，他的情緒有些失控。格蘭特可以看出，他非常想替部下爭取到這點利益，因此說，「我原先不知道你們的馬都是士兵的私人財產。不過我想，這該是戰爭的最後一戰了，我真心希望如此。我想接下來，其它隊伍也會陸續投降。我相信，你們隊伍裡的大多數士兵都是騾，需要這些馬格來告訴我自己的人，接下來的人。子帶回家去種田。

李將軍高興地告訴格蘭特說：「這樣做會對他們產生最好的影響，他們會非常感激，對他們的人民也會有極大幫助。」投降議定書被抄寫的過程中，格蘭特給李將軍介紹房間裡的其他北軍軍官，其中一些李將軍在南北戰爭前就認識。

幾分鐘後，羅伯特李告訴格蘭特說，南軍手裡有大約一千名北軍俘虜。他說，過去幾天裡，我只有乾玉米粒給他們吃，我們自己人也沒吃的。格蘭特立刻把自己的供給官叫來，命令他給南方士兵提供食物，要足夠兩萬五千人吃。

投降議定書終於抄好了，格蘭特和羅伯特李分別在上面簽名。羅伯特·李跟格蘭特握手後起身離開。李將軍騎上馬背，緩緩地往回走。南方士兵看到李將軍回來，開始歡呼，但當他們看到李將軍臉上的痛苦表情後，歡呼聲停了下來。

李將軍雙眼滿含淚水，說不出話來。士兵們紛紛摘下帽子，默默地看著李將軍騎馬從他們面前走過。很多人都禁不住淚流滿面。一群士兵在李將軍的指揮總部等他回來。他們把李將軍團團圍住，都想握住老將軍的手。

李將軍說：「孩子們，我已經為你們做了我所能做到的一切，你們回家去吧。做為士兵，你們都是好樣的，如果你們能像當兵一樣，做個好公民的話，就一定能過上好日子。我會永遠為你們感到驕傲。願上帝保佑你們。」人群中有人大喊，「再見了，李將軍。

同時，陣線另一側的北軍士兵開始用砲聲慶祝勝利。格蘭特聽到砲聲後，下令停止。他說：“反叛者都是我們的同胞，不對他們的失敗大肆慶祝，才是我們表現喜悅的最佳方式。”

格蘭特離開阿普馬托克斯法院，起身返回幾公里外的指揮所。他突然想起，竟然忘了把羅伯特李投降的消息告訴林肯總統和戰爭部長史丹頓。他在路邊坐下，寫電報給史丹頓。

羅伯特李投降的消息星期天晚上傳到首都華盛頓。華盛頓大部分居民直到星期一早上才得知這一喜訊，隆隆的砲聲響徹天空，如潮的人流奔向白宮，向總統歡呼，要林肯發表勝利感言。

林肯說，他沒有準備聲明。他讓大家第二天晚上再來，屆時，他將發表演說。